泰國曼谷桂河橋

北碧府:桂河橋

粗眉仔和豬豬因為年年都去泰國,怕齋去曼谷會悶暈,所以決定,以後逢去曼谷,必定會搭埋其他地方,今次粗眉仔就揀了北碧府。由於睡前吃得太飽,加上一整晚都雷聲大作(自然兼人為,房外有雷暴,房內豬豬的鼾聲如雷),粗眉仔一夜都睡得不好,寤寐參半。
就在睡得最香的那段時間,粗眉仔忽然驚醒,赫見床邊的電話顯示著五時三十八分,立即將豬豬推醒,到五點五十九分準備衝落樓時,才發覺睇錯了香港時間,泰國時間才剛五點,而現在兩人正身在泰國曼谷,不是香港。

由於時間尚早,酒店的餐廳還未營業,兩人只能「享用」酒店提供的豪華早餐盒。

六點半多一點,旅行社的人終於來了,他先用小巴載兩人到唐人街另一個集合處,再用一架大旅遊巴去目的地。

這團的導遊是一個非常多話的矮胖嬸嬸,全程嬸嬸雖然滔滔不絕,但她卻只望前而沒有顧後面各人,像一檯錄音機。

一出了曼谷市區,窗外便儘是大片大片綠油油的田野。據胖嬸嬸講,整個泰國有八成人口從事農業,只有兩成人從事工業或服務業,而當中這兩成人又大部份都集中在曼谷或清邁等大城市,而這附近一帶,則有超過九成人係農夫,這對粗眉仔這等香港仔來說,此等事實都屬天方夜談。

車行了大約一個小時後,嬸嬸便安排了十五分鐘小息(Coffee break)。

小息的地點是一個有幾家小店和餐廳的油站,雖然沒有大陸的所謂「服務站」那麼宏偉寬敞,但乾淨舒適得多,起碼單從洗手間方面講,就已有天堂與地獄之比。

這裏的咖啡店可能係全泰國唯一有免費wifi的地方,粗眉仔用地圖搜尋,才知道自己已離開曼谷,正身處西面的北碧府(Kanchanaburi)。

離開油站,車子再行了一個小時多一點,便到達桂河(River Kwai)河畔。

桂河的自然風光雖然秀麗,但有一段非常血腥的過去,所以碼頭一帶有不少二戰時遺留下來的東西,當中最特別的,是這個用炮彈殼改造成的鐘。

整團人分坐三艘小艇,沿桂河向桂河橋進發。

是因戰爭的便嗎?桂河已成了一個熱門的旅遊地點,不少居住在曼谷的泰國人或外國遊客,都會撥一或兩天到這裏小遊,故沿河兩邊有大量由木伐改裝成的餐廳或酒吧,有種污煙瘴氣的遊客臭味。

未幾快艇便駛到桂河橋(The bridge on River Kwai),橋上沒有火車駛過,但粗眉仔還是拍了幾幅好景。

粗眉仔旅遊小百科:桂河橋

桂河橋(Bridge over the River Kwai)是一座鐵路橋,是泰緬鐵路的一部分。這座橋被作為題材來寫小說和拍成電影,故名聲大噪,很多游客前來緬懷往日的戰爭場景。

二次世界大戰末期,桂河橋被美軍飛機炸毀,泰國政府於戰後重建此橋,現時橋長300米,仍在使用之中。

雖然這道鐵橋只是「片場」,但由於其建造時去「古」未遠,故非常有味道。

鐵橋周邊有大量商店和遊客設施,非常熱鬧。

弔古好,湊熱鬧也好,加上又有時間,粗眉仔和豬豬決定登上鐵橋,用腳走一趟這條歷史上最著名的鐵道橋。

雖然未到正午,但太陽已毒得殺人,加上金屬傳熱,粗眉仔和豬豬都覺得自己正逐漸被烤熟,非常恐怖,今時今日只是走走都這麼辛苦,真難為當時建這條橋的戰俘。

這條鐵路間中會有火車駛過,但只是遊客玩意,過橋時會用「龜速」慢行,而且行人又可以到兩邊的行人道躲避,絕對安全,不用擔心。

鐵橋旁邊有一間中式寺廟,似建來撫慰二戰時的亡魂。

有別於起步處的喧鬧和熙攘,鐵橋的另一端竟常寧靜,一個結他手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結他弦,不成曲調,再往前一些,就連那撥弦聲都聽不見了,只剩下粗眉仔和豬豬兩個閒人。

這鐵道的盡頭是甚麼地方?想著想著,粗眉仔不知不覺竟心寒起來,便不再胡思亂想,與豬豬遁原路返去。

雖然泰國不是甚麼「大國」,亦從來沒有「崛起」,而桂河橋亦不是沒沒無聞的東西,卻免費開放,不似得大陸般連小小一個所謂「景點」都收天價入場費,令粗眉仔這個中國人汗顏。

參觀完桂河橋,嬸嬸便帶大家到附近的戰爭博物館參觀。

由於博物館方面話要尊重死者,所以博物館內嚴禁拍攝,所以粗眉仔亦遵守規則收起相機,反正裏頭也沒有甚麼值得拍的東西。
裏頭展出的都是戰俘的遺物和鐵道橋的殘跡,也有好些集中營的模擬場景。令粗眉仔意外的係,豬豬對這段歷史異常有興趣,比粗眉仔更用心睇展品。

博物館頂層是咖啡店,是整座博物館唯一可以飲食和拍照的地方。
「我沒想到死了這麼白人。」豬豬一邊吃雪糕,一邊歎道。
粗眉仔苦笑道:「死的馬來人和緬甸人才更多哩,你沒看見那個圖表嗎?死者中只有兩成左右是歐洲人。」
豬豬眨了眨眼晴,又問:「但怎麼博物館裏只有白人的照片呢?而且電影裏也好像只有白人吧?」
粗眉仔冷笑道:「這倒簡單,因為那些相機都是白人的,所以只拍白人,那部荷李活電影是白人拍的,那些荷李活明星都是白人,所以你就以為建造桂河橋的全是白人了。」
豬豬皺起眉頭,若有所思地用茶匙不停樁玻璃杯內的雪糕,粗眉仔看不過眼,幫豬豬執手尾。

戰爭博物館對面是個二戰軍人墳場,這種墳場在北碧府內有好幾個,此是其中之一。

墳場佈置簡單,除了只刻有死者姓名和生死年月日的簡單墓石,與及墓石旁的小樹外,就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,加上地上的綠草不時有人修葺,故感覺非常乾淨,是一個讓亡魂安息的理想地方。

豬豬有點感傷地說:「他們真可憐,離鄉別井來這裏做苦工,死後只能孤獨地躺在這異國土地,永遠不能返回家鄉。」
粗眉仔苦笑道:「他們是軍人,早已有客死異鄉的覺悟,而且死後起碼還有個葬身之所,已經算不錯啦。」
豬豬扁著嘴問:「你覺得他們不可憐嗎?」
「可憐,但有人比他們更可憐哩。」粗眉仔歎道。
「誰?」
「那些緬甸人和馬來人,他們絕大部份不是軍人卻被送來這裏做苦工,而且死無葬身之所,連名字也沒人知道。」
豬豬咬咬牙不再說話。

墳場中心有座紀念碑,日日都有職員到此獻花,據悉,這墳場跟戰爭博物館一樣,是由英國、澳洲及紐西蘭幾國出錢興建及管理的,所以沒有緬甸和馬來人的份。

夠鐘集合時,粗眉仔發現團友少了大半,原來這是因為參加一日團的人到別處趕行程去了,只剩下參加兩日團或三日團的團友,因為旅行社將參加一二三日團的團友都用同一輛旅遊巴接載,難怪旅行社聲稱可以日日出團。

車子其後再往西北走,車窗外的綠色更多,但看久了發覺綠色都成了黑色,粗眉仔這才覺悟,知道了古人為何有「黛綠」之詞,黑與綠的關係其實非常親密,中國人會得黑色的頭髮叫做「青絲」,外國人則將深綠色的森林稱作「黑森林」。

西面是連綿不絕的陡峭山嶺,據導遊講,這山是泰國和緬甸兩國的天然分界,換言之,過了這座山就是緬甸。

說起那個當導遊的胖嬸嬸,她的英文非常惹笑,將「cross the rive(過河)」講成「cross the liver(過肝)」,把「eat your lunch(吃你的午餐)」說做「eat your lung(食你個肺)」,粗眉仔的酒店叫「Jungle Raft」,但經她口竟變成「蒸加啦」,聽鬼死人。

四十五分鐘後,車子停在河邊,住「Resotel」的則先到河邊的餐廳吃飯,跟粗眉仔和豬豬般住「Jungle Raft」的則到碼頭等船。

住Jungle Raft的只有四人,分別係粗眉仔、豬豬和一對澳洲夫婦。
時值正午,太陽更高興了,四人都熱得要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