粗眉仔醒來時,時鐘顯示五時十五分,即香港的六點三。
酒店的WiFi頗快,於是粗眉仔便用手機睇報紙,發覺竟上不到生果日報網站,難道老撾成了強國一部分?
豬豬仍在呼呼大睡,粗眉仔於是自己出去逛。
天雖然未光,但馬路上已不少等待的人,他們都在等僧侶出來化緣。
除了一心來奉獻者,還有不少遊客,僧侶化緣已成龍坡邦的重要「景點」。
誰知過了一會,豬豬也出來了,想是因為時差的關係。
未幾,僧侶魚貫出場,個個都穿著鮮橙色的僧衣,非常奪目。
信眾手上均有一小籃,內有煮好的黐飯,僧侶行過面前時,他們就用手將飯捏到僧侶的金缽中。
僧侶吃得不多,信眾會將派剩的黐飯捏成一團放在欄杆上,未知這是何種習俗。
佛教戒貪,僧侶們都只取足夠自己吃的份量,有多便還給小販。
還蕉後,這些蕉會再拿出來賣嗎?
二人返回客棧,小睡片刻再出發。
客棧的早餐頗為簡陋,但比起剛才的黐飯和蕉,已是極品中的極品。
期間有一貓一狗跑來討食,粗眉仔見他們可憐,便分了些煙肉和蛋給牠們。
阿捷和司機準時在客棧門口等候,車子隨即駛往一個小碼頭,坐艇往湄公河上游進發。
粗眉仔和豬豬包起整艘艇,連阿捷在內只有三個乘客,非常奢侈,因為這艘艇起碼可以坐廿人。
艇尾有免費茶水供應,服務頗為周到。
旱季將至,沿河河床曝露,由於泥土有豐富的礦物質,這些河床都成了良田。
除了稻米,老撾亦出產木材,期間有不少運木船經過,船沿湄公河向南駛,將木材送往泰國。
沿途綠樹處處,景色怡人,但因來這裏的遊客越來越多,酒店供不應求,需要伐林取地米興建,而河畔一所監獄,因富有殖民地時代的建築風格,不久後也會給改建成酒店。
河上偶見有捕魚者,但阿捷話現在水位低,河裏只有小魚。
經營這艘遊艇的是夫妻檔,茶水間後面是居所,一物兩用。
「你之前來過老撾嗎?」阿捷問。
粗眉仔想想然後說:「五六年前去過金三角。」
阿捷笑道:「那裏開了好多賭場呢,中國人開的。」
「是嗎?」粗眉仔有不祥預感。
過了一會,阿捷說:「你知道嗎?這裏再向北些便是中國了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粗眉仔答。
阿捷似笑非笑地說:「最近政府關掉其中一個中老邊境了,因為邊境有很多中國人開的賭場,不少老撾人去賭,搞到傾家蕩產呢!」
粗眉仔乾笑兩聲,沒答話。
再過了一會,阿捷又問:「香港和中國,現在是一個國家,還是分開的?」
粗眉仔苦笑道:「這個問題比較複雜。」
阿捷於是不再問了。
粗眉仔問:「老撾人一個月大概賺多少?」
阿捷說:「一百蚊美金左右,但政府剛剛通過,下個月最低工資升一倍至二百蚊美金。」
「太好了。」
「不大好,會有通脹哩…」阿捷苦笑道。
沿河有不少小島,阿捷話以前島上有好多野生動物的,例如鹿和兔,但現在人越來越多,大部分野生動物經已絕跡。
阿捷又話,從龍坡邦逆流上駛,三日可以到中國,順流下駛,兩日便可以到永珍,但河上越來越多垃圾,而且公路亦越修越好,不少人寧可走陸路,往來的船比以往少了好多。
粗眉仔和豬豬乘坐的小艇泊岸了,這裏有個村落,可以讓遊客參觀。
這條村叫珊亥村(Ban Xanghai) ,「珊亥」的老撾話解作陶器,顧名思義,珊亥村以出產陶器而知名,但據講現在村裏賣的陶器都是從別處運來的工廠貨。
珊亥村十分商業化,村裏全是商店,幾乎不見民居。
珊亥村的白酒亦非常有名,由於老撾未有釀酒店,這裏的酒全是用傳統方法釀製的。
店內設試飲,這酒甜而不辣,比想像中易入口。
再進入些,便見一座佛廟,意外地,這佛廟頗為宏偉漂亮,想是因這村是遊客區的關係。
逢廟必講的阿捷,獨對此廟毫無介紹,似乎這廟沒甚麼歷史價值。
廟內的僧侶不大友善,不時目露兇光盯著粗眉仔,所以粗眉仔隨便逛一圈便匆匆離去。
商販亦有叫賣,但沒有死纏爛打,硬銷(Hard sell)程度只屬中等。
後來才知道,這村已有條直連龍坡邦的公路,坐車的話廿分鐘就到,只有遊客咁傻仔才會坐船。
臨上船前,豬豬用二萬基普買了一幅檯布,即約二十蚊港紙左右,不貴。
上船後,豬豬忽然叫:「慘了,這東西是不是在大陸工廠做的呢?」
畀佢激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