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於粗眉仔不大會平壓,引致上水後仍有水留在耳腔內出不去,感覺怪怪的不大舒服,整個晚上都睡得不很好,所以在吃早餐時仍像宿醉般腳步浮浮,別說公主,連粗眉仔自己也擔心不已。
今天天陰,比初天更清涼,落水時公主少不免又要慘叫一輪。
複習了多遍昨日教過的技巧後,粗眉仔和公主的信心更強了,晏尼爾於是便又教了幾樣新東西,當中令粗眉仔印象最深刻的,是「巨人步」(Giant's step)。
「巨人步」是一種落水的技巧,「巨人步」其實不是甚麼複雜困難的東西,只要潛水員在落水一刻,身體仍能保持在下水前的姿勢就行了,要正確做好這動作,關鍵在於膽量。粗眉仔向來膽生毛,所以做到第二次就已被晏尼爾讚好,相反公主因為太瞻前顧後,做到第六次才勉強收貨。
粗眉仔和公主算係聰明伶俐(晏尼爾話),很快便學會大部份潛水技巧,所以剩下不少時間,在晏尼爾的指導下,兩人集中鍛練「無重」潛行。
鍛練的方法頗為有趣,首先將雙手交叉放在胸前,然後面朝水底,儘量將身體與水面保持平行。控制呼吸,維持不沉不浮的狀態(即「無重」狀態)。
說來奇怪,人的肺部本身仍有控制浮沉的能力,吸氣浮,呼氣沉,原理就好似魚鰾一樣,雖然原理簡單,要掌握得要多下苦功。
在泳池實習完畢,準備上水時,天終於憋不住下起雨來,令知道下午要出海的粗眉仔和公主大為掃興。
午飯前還有實習課,課堂完畢後還有個小測驗。測驗結果,一向品學兼優的公主拿滿分,從來就無心向學的粗眉仔只有七十分,合格。
午飯後兩人不勝疲倦,便小睡一會,醒來時發覺雨停了,陽光明媚動人,粗眉仔的心情好極了。
一直就緒,晏尼爾便帶粗眉仔和公主到昨天游過的水域做訓練。
同樣的動作雖然做過不知多少次,泳池跟真實的海洋始終係有很大分別,海底的風景太美了,令粗眉仔分心,全程笨手笨腳,表現比起專心不二的公主差多了。
有時昨天的經驗,粗眉仔這次游得極慢極慢,耳孔雖仍有痛感,但已這不如昨天那麼厲害。
痛楚減少,海底的風景於是更美了。
三人才剛游出去,就遇見絲維婭(Silvia),絲維婭也是酒店的住客之一,她是個從比利時來的潛水發燒友,會跟丈夫在這裏逗留一個月(比利時的打工仔真幸福!)。她看見粗眉仔和公主,表現得常雀躍,幫二人拍了幾張水底合照。
雨後天晴,海裏的能見度更高,魚兒亦變得活潑,經常在三人身邊成群結隊的游來游去,逗得粗眉仔非常高興。
游最前的晏尼爾忽然停了下來,並招手著粗眉仔和公主過去,兩人去到後見只是一片如棉被般的普通海葵,都覺得奇怪,不知道有甚麼好看。
晏尼爾用手輕輕一撥,海葵立時如波浪般舞動起來,一條紅白相間的鮮豔小魚立即衝出來,粗眉仔對這小魚熟得不能再熟,就是「海底奇兵」(Finding Nemo)的主角小丑魚。
事後聽晏尼爾講,小丑魚非但不怕人,更頗為勇敢,為了保衛家園或孩子,即使面對體型比自己大得生物,亦會主動攻擊。
歡藥的時光過得特別快,上水的時間到了,三人圍成一個圓圈,一起游上水面。
粗眉仔脫下眼罩,感到呼吸困難,為免重演昨日的「血案」,粗眉仔不敢太用力擤,逐少逐少地運動鼻子,誰知鼻孔一通,口腔內立即一陣腥甜,因怕公主大呼小叫,粗眉仔悄悄地用海水沖走面上的血跡。
公主皺起眉頭望了望粗眉仔,問:「這次沒流鼻血了吧?」
粗眉仔連忙說:「當…當然冇。」
粗眉仔和公主累極了,而且粗眉仔失血過多(藉口),所以兩人一返房間就呼呼大睡,直到六點半,天黑才捨得出來吃晚餐,晚餐後幾乎立即又睡,一覺睡到天光。
咕嚕…咕嚕…
耳孔內的海水沒去清,令粗眉仔困擾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