載粗眉仔和豬豬去機場的的士司機是個華人,更確實點講,他是個廣東人。
在這個廣東話快要消失的時候,在海外遇見廣東人,感覺份外同聲同氣,兩條佬你一句我一句,直頭當豬豬冇到。
「你住香港邊度?」的士司機問。
粗眉仔講了個地名。
「嚇!果度可以住人咩?」司機驚問。
「當然可以住人,樓價仲好貴呀!」
「我好耐以前去過香港,我記得女人街好多人。」
「家陣不止女人街,成個香港都好多人。」粗眉仔苦笑道。
因司機有些東西要買,便先去附近街市,原來沙巴的華人不叫街市做「街市」,他們將之叫「巴沙」。
兩人在機場等了一會,接駁至熱帶雨林的小巴便駛到,非常準時。
小巴隨後駛至人猿中心同某渡假營,接載了一對日本男女和一個白種男人後,才向目的地進發,這時已是下午一點正。
司機自稱占美(Jimmy),說還有兩個鐘頭車程才到達碼頭,然後再坐兩個鐘頭船方到下榻的地方。
嚇!這是粗眉仔第一亦是唯一反應。
豬豬倒是十分冷靜,說句「兩個鐘頭後叫我」後便呼呼睡去,適應力極高。
奇怪的是,不到十五分鐘,車停了,停在超市跟前。
占美說:「如果沒有雨褸的話,趁這個時候去買。」
這超市頗大,但主要賣食物,雨褸只得一款,不便宜,而且超核突,著上身後立即做了變態殺手,無奈兩人都沒雨褸,只好買了。另外,為防再出現美人魚島的悲劇,還買了大包垃圾膠袋。
一個小時後,車子終於到達京拿巴拿岸市(Kota Kinabatangan)的汽車客運站,接載最後一個團員,她是個白種女人,有一個大背囊伴身。
半路中途,忽然下起大雨來,粗眉仔咬咬牙:在布里森森的時候還是陽光普照呀。
道路兩旁都是一望無際的棕櫚園,婆羅州的熱帶雨林就是被這些棕櫚樹「吃掉」的,因為棕櫚油可以當生物柴油,非常值錢。
十分鐘的滂沱大雨後,天空又突然放晴,熱帶雨林的天氣跟海洋一樣變幻無定,不由人算。
三點半,車子終於駛到目的地,這裏是京拿巴當岸河的河邊,大伙兒就是在這裏坐船的。
碼頭旁邊有條大型機械臂,正貪婪地將採來的棕櫚大堆大堆的從貨船兜到貨車上,看著感到心痛。
所有人穿好雨褸,並將所有行李用膠袋包起,快艇才發動。雖然做足預防措施,但美人魚島的陰影仍在,粗眉仔不敢坐最前,把前座留給日本情侶。
導遊自稱阿里,是個膚色黝黑的小伙子,看上去有點點「酷」(cool)。
粗眉仔旅遊小百科:京拿巴當岸河
京拿巴當岸河(Kinabatangan River)從中婆羅洲的庫克山脈伸展至東海岸的蘇祿海,全長約五百六十公里,是沙巴最長河。
京那巴登岸河下游盆地則是馬來西亞面積最大的濕地平原,也是東南亞最大的野生動物聚居地。
走了不到三分鐘,快艇便減速,但見前方不遠處有多艘快艇聚集一起,這是有好東西看的徵兆,粗眉仔當然不會錯過。
咦?這不是…象?啊!是侏儒象,這是婆羅洲獨有的侏儒象,世界上體積最小的象。
粗眉仔旅遊小百科:京拿巴當岸河的生物
此地最著名的生物是長鼻猴,其雄猴皆擁有下垂的鼻子、大大的腹部以及粗大的白尾巴。其他吸引人的動物包括人猿(Orang utan),獼猴、大象、雲豹、犀鳥、鱷魚、麝貓及水獺等。
「你們幸運了,這侏儒象是不太常出現的,而且今次不止一兩隻,而是一大群。」阿里說。
早說過,粗眉仔一世死好命,但只限去旅行時。
這象群中有十多頭象,有大有小,顯然是一個大家庭,可能牠們持住象多勢眾,即使快艇駛近,牠們仍吃喝自若,連眼皮也不動一下。
這些象的食草動作很有趣,先用象鼻得草拔起,再將草左右猛力揮動,把沙泥揮乾揮淨才吃。
大家不知拍了多少幅相,覺得滿足了,才著阿里繼續走。
誰知走了不到三分鐘,快艇又停了,只見阿里盯著一條樹幹,卻甚麼也沒說。
半晌,粗眉仔終於忍不住問:「有…有甚麼東西?」
阿里指著樹幹說:「看清楚,樹幹上伏著一頭蜥蜴。」
粗眉仔定睛細看,方發現那「樹幹」的突起部份,原來是一頭大蜥蜴的背脊,這偽裝好極了,船上的人類都佩服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