菲律賓旅遊

檸檬批和夕陽

粗眉仔和公主在午飯後小睡片刻,三點未夠就眼光光,於是便四處逛逛。

酒店對面有間小雞屋,雞屋上有個木牌,寫著「Pinikpikan」(粗眉仔姑且將之翻譯為「霹靂啪勒」)。
「霹靂啪勒是甚麼東東?」
二人正奇怪間,一個高瘦的男人走來,笑道:「你們要吃這個嗎?」
粗眉仔一呆後問:「霹靂啪勒?」
男人點頭道:「是的,霹靂啪勒。」
「甚麼是霹靂啪勒?」
男人解釋,這個所謂「霹靂啪勒」是一種用雞做的傳統菜式,為撒加達及附近山區所獨有。廚師會先將雞全身的骨頭打斷,然後再用熱水去煮,「霹靂啪勒」就是骨頭斷裂的聲音…

「打斷雞的骨頭時,那頭雞還是活著的麼?」公主問。
男人眨眨眼睛後答:「當然活著啦!不然骨頭的血水又怎會滲到雞肉去呢?雞肉滲有血水是特別好味的…」
嘩!好好好殘忍!
粗眉仔和公主都鄙視這道菜,並暗地祝願這殘忍的傳統立即消失。

兩口子繼續在酒店附近遊蕩,望見一間裝飾別緻的小木屋,不禁好奇,跓足再看清楚,原來這是一家加啡館,以「祖母檸檬批」(Grandma's lemon pie)做賣點。

祖母正在陰暗的櫃檯後打盹,見粗眉仔和公主光臨,立即瞇起本來就細小的眼睛,用微笑詢問。

粗眉仔和公主都對咖啡零興趣,所以「剩食」不飲,只叫了一件檸檬批和一件甘筍蛋糕。
老實說,兩件都並非特別好食,檸檬批味道頗淡,甘筍蛋糕有陣輕微發霉的異味。

兩人挺著大肚子返回酒店,車子早到了,豬朋甲乙已在車上等,帶隊的仍然是丹尼爾,艾雲繼續失蹤,但粗眉仔絲毫不覺得意外。

車子駛往目的地中途,路經一個陶藝工場(Pottery),丹尼爾便著車子停下,讓四人參觀,粗眉仔這才醒起行程中確是有如此一個「景點」。

工場內沒有半個人,只有大量完成或未完成的陶製品,頗為陰森可怖。

車子其後駛過一條「凳」到甩肺的泥路,二十分鐘左右便到了湖畔。

這個所謂「湖」只比粗眉仔印象中的「池塘」大一點點,湖水混濁,湖邊又有大量垃圾,令四人大失所望。

除了粗眉仔等人,湖邊還有一女三男,他們在釣魚。
嚇!釣魚?

密雲悄悄地侵蝕天空,遮掩了本來已不猛烈的陽光,沒有日色點綴,四周景物瞬即闇然。

豬朋甲見粗眉仔仍幽幽的沿湖漫步,便不耐煩地說:「我們不如走吧?」
粗眉仔望著天空道:「現在距離日落還有一段時間,說不定到時候會放睛呢!」
其餘三人都無話可說,都由得粗眉仔繼續任性。

丹尼爾忽然說:「日落要在那邊看才美。」
「那邊」是一個視野廣闊的小山崗,無巧不成話,粗眉仔一行人才走上去,太陽又出來了。

夕陽照耀下,五人(包括丹尼爾)面上都露出依依不捨的表情。

粗眉仔俏皮地背著落日擺了幾個「甫士」,玩得累了,才鼓起勇氣講:「走吧…」

車子遁原路「凳」回去,「凳」到一半,遙見鮮紅色的夕陽,覺得圓潤可愛,心坎不期然泛起一陣悸動,立即指著車外的小太陽「啊啊啊」的傻叫。
丹尼爾望一眼就知道粗眉仔在想甚麼,立即叫司機停車。
無限好的夕陽行色匆匆,幸好粗眉仔眼明手快,及時捕捉那驚鴻一瞥。

粗眉仔等人返回車上時,車上坐著一個陌生女子,女子一見粗眉仔就立即用懇求的口吻說:「我要到村裏去,請問你可以載我一程嗎?」
丹尼爾望望看似最話得事的粗眉仔,粗眉仔笑道:「當然沒問題,反正還有大把座位。」
女子鬆了口氣,一邊點頭連聲道謝,一邊拍拍她腳邊的一個大尼龍袋,裏頭全是薯仔。
公主因問:「你怎麼知道我們會經過這裏呢?」
女子苦笑道:「剛才我在山上看見湖邊有人,所以立即跑呀跑,還好你們停車。」
粗眉仔笑說:「你該多謝太陽。」

四人跟丹尼爾分手後,因肚子未見餓,便到附近散步去。
雖然只是晚上七時左右,村內經已烏燈黑火,給擁抱在純正天然的夜色中,比較光亮的就只有這個街市。

街市仍在營業,售賣的貨品以本地出產的新鮮蔬果為主,粗眉仔見擺出來的柑澄明可愛,便買了1千克。

看舖的老婆婆極力遊說兩人買這裏自家製的蜜糖,粗眉仔見不貴,亦一併買了。

街市隔離有檔賣鴨仔蛋的,15披索一隻,非常抵食,粗眉仔聽豬朋甲講話好食,便賣了一隻試試。
「嘩!好殘忍呀!」公主扁著嘴說。
「那你以後不要食雞鴨鵝好啦!」粗眉仔反駁。
公主無話好說。

由於粗眉仔從未食過鴨仔蛋,所以笨手笨腳,店老闆好心,指導粗眉仔如何享用鴨仔蛋。
(1)先把蛋殼敲碎(嚇!咁都要教?)。
(2)吮吸蛋內鮮甜的蛋汁(經粗仔親身體驗,蛋汁確係鮮甜)。
(3)吃掉蛋黃,蛋黃通常藏在鴨仔屍身的懷抱中,上有血絲,這是鴨仔蛋中之精華,宜細細咀嚼。
(4)如仍有膽量的話,可將屍身連毛帶血吃得一點不剩(據講這可怕的東西是「男人之寶」,可惜粗眉仔太細膽,無福消受。

食完鴨仔蛋,兩人就過隔離試飲(其實豪歎)地道果酒,如果不是公主阻止,粗眉仔是一定會買的。

村內的餐廳雖多,可是沒一家吸引到粗眉仔,兩人於是返回酒店,以便食飽後可以立即睡覺。

司機和豬朋甲乙正在餐廳內閒聊,他們經已吃飽,粗眉仔和公主點菜後插嘴。
「艾雲呢?艾雲到哪裏去了?」粗眉仔問。
「艾雲應該是回家去了,司機說的。」豬朋甲說。
「甚麼?回家去了?」粗眉仔皺眉道。
「司機猜的,他說艾雲一向都是這樣,次次都把客人丟給別的導遊就算,而且據講,他的孩子才剛出去,所以十之八九應是回家去了。」豬朋甲聳聳肩說。
粗眉仔想起親切能幹的丹尼爾,倒沒好氣跟艾雲算賬,只歎了口氣。正說著,粗眉仔和公主點的菜送到。
怪味魚湯(Bangus Sinigang)
怪味不等於不好味,怪味也可以很好味,微酸、微鹹、微辣…味味俱備卻味味皆輕,更突出濃濃的魚香,不過條魚真係好鬼多骨。

咖喱雞(Chicken curry)
店主推介的咖喱雞,咖喱味非常淡,雞味卻非常濃郁,這道菜基本上係以雞取勝,用乜汁都會好食。

豬扒(Pork Steak)
調味和煮法都一般般,但勝在豬肉新鮮,點整都會好食,進一步引証:「食材新鮮係成功的一半」。

粗眉仔想起明早要看日出,便問:「我們明早甚麼時候起床?」
「我和司機商量好了,我們明早五點鐘開車,看日出後便直接到碧瑤去,如果跟行程般看完後再返酒店,九點鐘才出發的話就太遲了。」豬朋甲說。
粗眉仔想想也覺得這計劃不錯,便道:「就照你所講的去吧!」

二人食飽飽後便睡覺去,粗眉仔見天空明淨,月明星稀,心想明早的日出一定非常漂亮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