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鼻猴是婆羅州獨有的生物,山長水遠來到沙巴,粗眉仔和公主自然不會錯過跟長鼻猴的約會。
由於要等天黑才能看見螢火蟲,所以兩人下午兩點半才從酒店出發。
長鼻猴位處巴達斯河下游,要兩個小時才到,導遊起初是這樣說的。粗眉仔昨晚睡眠充足,於是這天更多留意車外的景色。
雖然已遠離城市,沿路仍可看見不少漂亮的房子。
粗眉仔見導遊閑著,便問:「沙巴人的生活過得好嗎?」
導遊的樣子看起來頗為木納,但亦肯開口反問:「怎這樣問?」
粗眉仔說:「我見沿路的房子都頗為漂亮哩,可見沙巴人窮極有限。」
導遊哈哈笑道:「沿大馬路的房子當然漂亮啦!內陸其實有不少窮人哩,不過你看不到罷了。但無論如何,沙巴的生活還是不錯的。在沙巴,只要你肯做,生活準不會差到哪裏去,這裏物價低,衣食住行樣樣都平。」
一講起「生活」,粗眉仔就想起香港的樓價,因問:「沙巴的樓價平嗎?」
導遊笑道:「二百萬港幣就可以買間幾千呎的豪宅,你說貴不貴?」
「甚麼?二百萬?」粗眉仔驚叫:「別講話豪宅,在香港,就是普通一間小小的住宅也不止二百萬。」
「小小的即是多少平方呎?」
「四至五百平方呎左右吧。」
導遊皺著眉頭說:「五百平方呎要二百萬,太瘋狂了吧?」
粗眉仔歎道:「香港的確不是正常人住的。」
正說著,路邊有一家人向粗眉仔所乘的旅遊巴揮手,如導遊所講,沙巴人的生活也許真的沒「差到哪裏去」。
粗眉仔轉頭向公主笑道:「不如在這裏買層樓,等將來退休後住在這兒。」
公主沒說話,一臉凝重的似在考慮粗眉仔的方案。
保護區比巴達斯河還要遠,五時十分才到,天都快黑了。
一落車,導遊便催促大家先到河邊的房子吃下午茶,限時十五分鐘。
「嚇!十五分鐘?」嗜吃的粗眉仔不禁驚叫。
不知是幸還是不幸,下午茶的馬來點心樣樣難吃,粗眉仔的擔心是多餘的。
未幾,導遊就叫大家穿好救生衣,把大家「趕」下船,粗眉仔和公主快人一步,得以坐在船頭。
這裏就近幾條大河的出海口,處鹹淡水交界,有一大片紅樹林。
粗眉仔和公主的小艇沿河行駛了好一會,都未見長鼻猴的縱影。
未幾,忽邊前面樹林處停了幾艘小艇,導遊估計有長鼻猴出現,便叫大家安靜,著駕艇的駛過去。小艇上所有人都屏息靜氣,雙眼卻怎也找不到長鼻猴的蹤影。
「哪裏?長鼻猴在哪裏?」
導遊指著樹枝上一個微凸的小不點說:「呢?你們沒看見嗎?」
粗眉仔用力用雙眼聚焦刮導遊所講的小不點上,過了好一會,眼球才終於理出輪廓,一個擬似猴子們輪廓,勉強可說是「看見」了。
「怎樣?看見了嗎?」導遊追問。
「哦…哦…」小艇上所有人無可無不可的如是應道。
導遊或許聽得出眾人的反應,於是說:「我們才找找吧,希望可以近一點看。」
大家滿懷希望的出發,繼續尋找長鼻猴。
天空明澄得實在過分,偌大的藍海中只有一道幼長而遒勁的白雲,宛如一條高昇中的銀色巨龍。
「又有了!又有了!」導遊突然輕呼。
小艇靠近後,大家果然又看見了,但那個被導遊聲稱是長鼻猴的不明物體仍然是小得可憐。
「太遠了,看不清楚哩。」有人抱怨。
「太近會把牠嚇跑的,要保持距離。」導遊說。
「把牠鎖在籠子裏不行嗎?」另一人又問。
導遊沒好氣地說:「這裏是自然保護區,不是動物園。」
之後大概又遇到幾次擬似長鼻猴的物體,但都小得可憐,跟電視宣傳片上看見的相差甚遠。
這是粗眉仔與長鼻猴最近距離的一次接觸,勉強可看見長鼻猴的長鼻子。(不用箭咀了吧?)
「你們的運氣已經算很不錯了,」導遊說:「上兩個星期呀,這裏不知撞甚麼鬼,一天到晚都在下雨,結果長鼻猴沒出來,螢火蟲也看不見,整個行程只吃了下午茶和晚餐。」
日落西山,天上現出一輪明月,大家都沒有為自己的「好運氣」感到太高興,小艇默默地返回餐廳。
真如導遊所講,這裏的晚飯果然難吃非常,蟹是臭的,飯是爛的,菜是霉的…吃飯期間,導遊仍不住催促:「我們還要看螢火蟲,大家快點吃。」
其實不用催促,大家都不會吃很久。
是晚農曆十五,月光姣潔亮麗,卻不是觀賞螢火蟲的好時候。
「螢火蟲的光是很微弱的,要眼定定的望著,等雙眼適應了望就會看見。」導遊說。
粗眉仔耐著性子,雙眼定住約五六秒左右,原本黑壓壓的樹影上登時現出點點星光,一閃一閃的,有些似聖誕樹上的燈飾。
「好漂亮!」公主讚歎。
粗眉仔當然不會錯過,立即捧出相機和腳架。
導遊見狀便說:「拍不到的,上次也有人帶了腳架來,但還是甚麼都拍不到。」
螢火蟲的光太微弱,加上小艇搖晃不定,粗眉仔只好放棄,但始終有點服氣,仍小聲嘀咕:「如果不是在艇上,我是一定會拍到的。」
相片拍不到,惟有用圖畫代替,望各位多多包涵。
小艇靜靜的駛返碼頭,一到碼頭,導遊便著大家去過廁所後立即上車。
粗眉仔和公主不用去廁所,導遊便說:「這裏的自家製雪條非常出名,係用新鮮生果做的。」
兩人於是買了兩根雪條,一條牛油果味,一條芋頭味。
老實說,粗眉仔和公主對這個旅程頗感失望。車程太長而值得看的東西太少,而且整個行程由頭「趕」到落尾,令人精神緊張,最精釆的就只有這兩條自家製雪條。
旅遊車十點多才返回阿庇,粗眉仔和公主都悶到半死,一返房間就呼呼大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