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人換了一身短褲涼鞋後再度出發,車子行了十五分鐘左右便到了山洞囗。
四人磨拳擦掌,準備大顯身手之際,丹尼爾卻說:「我們只是到這裏來看看,我們爬的是另一個山洞。」
「那麼這裏有甚麼好看?」粗眉仔問。
丹尼爾指著洞口某處說:「這些都是小孩子的棺材。」
粗眉仔細心一看,發現果然是棺材。
臨走時,粗眉仔又問:「這個洞該也可以爬吧?」
「可以,而且還可以通往等會我們將要爬的洞哩。」
「那我們為甚麼不在這裏爬呢?」
「倘我們這樣爬,最快也要四個小時才可以出來…」
話口未完,四人已「嚇」的一聲叫了出來,粗眉仔只好歎一口氣。
車子隨即駛到另一個山洞口,這兒才是四人爬洞的起點…和終點。
丹尼爾先到附近一間小屋借火水燈,試了一次又一次都點不起來。
「你小時候玩過這個嗎?」豬朋甲問。
「露營時學過點,但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」粗眉仔說。
豬朋甲想了想又問:「奇怪,為甚麼不用手電筒呢?」
粗眉仔想也沒想就答:「因為洞裏有水,倘用手電筒豈不是會漏電嗎?」
豬朋甲傻笑道:「說得也是。」
公主卻搭嘴:「可是火水燈也不能濕水呀。」
粗眉仔裝作沒聽見。
須臾,火水燈點著了。
四人跟著丹尼爾,浩浩蕩蕩地沿梯級落到洞口。
粗眉仔旅遊小百科:素馬炯洞
素馬炯洞(Sumaguing Cave)是一個巨大的鐘乳石洞,石洞連接著薩加達鎮約六十個同類型的地下洞穴。內裏的鐘乳石形狀千奇百怪,更有水溫接近冰點的地下河和地下湖,頗為壯觀。
「要進去了。」丹尼爾瞪起大眼睛,敏捷地帶四人進入黑暗。
圓筒形的火水燈環迴溢出光芒,照亮丹尼爾的周圍,令四人看得很清楚,粗眉仔的手電筒立即黯然失色,可以省回。
粗眉仔知道洞內濕滑,特意帶了部防水相機,誰知閃了兩三下便沒電了,只好出動大相機。大相機身嬌肉貴,粗眉仔不得不用兩隻手抱著,即使前路又斜又滑,仍只敢用兩腳平衡,行得論論盡盡。
吱吱…吱吱…
甚麼聲音?
一陣惡臭撲鼻而來,喚起粗眉仔的記憶,兩年前在泰國布吉也有這味道。
蝙蝠屎的味道。
粗眉仔抬頭上望,赫見洞頂「碩果」纍纍,不禁訝異。路越來越難走,粗眉仔只好得將相機帶的圈子收細,讓相機固定胸前,空出一隻手來幫助走路
摸摸身邊的石,發覺黏黏滑滑,登時將這手感跟蝙蝠屎的味道連繫起來,一步(抓)一驚心。
捱了一段路,四人到了一個相對廣闊且平坦的空間,耳際傳來流水之聲,心情亦隨之變得開朗
「前面的路非常濕滑,大家把鞋子脫掉後再走。」丹尼爾說。
四人於是把鞋都脫掉,堆到一邊去。
由這裏開始,地上都是濕滑的鐘乳石,不脫鞋是走不到的。
雖然陰暗,但洞內景色確是絕美。
鐘乳石洞粗眉仔已經去過不少,但毫無人工修飾過的,粗眉仔還是第一次到,所以非常雀躍。
四人穿過水潭,水深只及膝頭,但冰凍透骨,搞到豬朋乙呱呱大叫。
未幾四人便看見一個瀑布個大水池,丹尼爾說這兒是洞內最廣闊的地方,並介紹了幾個景點…
海龜石…
非常趣緻可愛。
陰元石…
兒童不宜的景點,但的確非常神似,最搞鬼的是,其核心部份紅紅的,令觀者尷尬。
陽元石…
完全唔似,粗眉仔覺得似奶油蛋糕多一點。
粗眉仔醒起剛才借火水燈時,曾再小屋看過一張照片,照片不但列出幾個擬似男女重要部位的特寫,還明目張膽地大字標題曰「鹹濕山洞(Porn Cave)」,真係畀佢激死。
睇完景點,丹尼爾便領四人繼續深入。
路越來越難走,不但要手腳並用,更要拗肢縮骨,可粗眉仔為了要與讀者分享洞內風光和用來自己留念,仍邊爬邊影,認真唔話得。
其中一處更要將身體像牙膏般擠過去,搞到粗眉仔為了保護相機而刮損手肘。
五人歷盡千辛萬苦才「捐」過去,面前卻攔著一個水深及腰的大水潭。
丹尼爾帶頭,敏捷地涉了到對岸,跟著喊我們過去。
粗眉仔以腳尖試了試水,發覺水溫比想像中還要凍,便望望公主,公主二話不說便過了去,粗眉仔只好咬緊牙關,忍凍跟兩人會合。
豬朋甲和豬朋乙相互對望了一眼,齊聲說:「我們想回去。」
「回去?為甚麼?」粗眉仔驚問。
豬朋甲訕訕地說:「我…我們不大會游泳…」
粗眉仔差點沒給這話當場激死,幸而仍能按捺怒火,沒好氣地問:「你說回去,可是你還可以怎樣回去?」
兩人只有哭喪著臉的份兒,幸好不遠處有另一個導遊,他將自己的兩個客人交給丹尼爾照顧,義務帶這兩個可憐的傢伙遁原路回去。
粗眉仔和公主跟著丹尼爾繼續前進,未幾便行到盡頭,岩壁上有一條粗繩,要過去得用臂力。
公主臂力不夠,身體晃來蕩去,無論如何都踏不穩對面的石頭,丹尼爾於是伸出自己的腳,叫公主踩上去。
丹尼爾見公主還在猶豫,大聲喊:「踏吧!踏上去!」
「那怎麼可以?」不只公主,連粗眉仔也叫了出來。
「沒關係的,快!」
公主一臉痛苦地踏著丹尼爾的腳過去了,她是替丹尼爾痛苦。
粗眉仔雖然臂力驚人,但因為要護著相機,所以仍得踏著丹尼爾的腳才過得去,粗眉仔的內心也是痛苦的。
洞內還有另一隊人,是一組六個女孩子,她們玩得非常開心,笑聲響徹整個洞穴。
從這裏爬上去,就回到剛才到過的瀑布,然後再遁原路返回洞口,結束旅程。
粗眉仔想展示一下自己如何身手敏捷,三兩步便爬了上去,冷不防…
砰彭!
這一擊比那幾個女孩孑的笑聲更響亮,大家都靜了下來。
粗眉仔的天靈蓋仍在嗡嗡作響,但不痛。
「沒…沒事吧?」丹尼爾擔憂地問。
粗眉仔的腦袋向來就無堅不摧,笑著搖頭,公主早知,所以看一眼便罷了。
豬朋甲乙正在瀑布處嬉水,見粗眉仔和公主返來,均露出失落的表情。
要回去了。
六個女孩子的笑聲仍不絕於耳,粗眉仔因說:「她們好像一點也不累似的,真是厲害!」
丹尼爾苦笑道:「不只哩,她們是從另一個洞口過來的,已經爬了五個多小時啦…」
粗眉仔伸了伸舌頭,嚇得不敢說話。
未幾眾人就回到脫鞋的地點,等大家都穿上鞋後,丹尼爾一臉嚴肅的說:「倘大家準好,我們就爬另一個洞。」
豬朋甲率先驚叫:「爬?還有得爬?爬哪裏?」
丹尼爾指著腳邊一個只能容老鼠出入的「洞」。
大家都笑了。
粗眉仔等人無不感激丹尼爾的熱心和辛勞,極速商量後決定給他200菲律賓披索做貼士。
丹尼爾一呆後收了,嘴裏喃喃地說「下一次…下一次…(Next time, next time...)」,然後落車。
粗眉仔跟其餘三人面面相覷,當時大家都不明白這「下一次」的意思。
直到晚飯時仍完全沒有艾雲的蹤影和消息,哪知剛點好菜,粗眉仔就收到艾雲發的短訊。
其短訊曰:「丹尼爾的服務好嗎?」
粗眉仔便答:「好好好,非常好。」
「那明早八點在酒店樓下等。」
四人由是放心吃晚飯。四人都在用午餐的地方吃晚飯,因艾雲說過撒加達的酸乳酪出名,所以大家亦有「柯打」。
粗眉仔的耳水還未平衡,所以今餐仍舊清清地,替自己「柯打」了咖喱雜菜(Curry Chopsuay)。
公主則點了一客雞腿雜菜飯。此菜煮法簡單,只用水煮,亦沒甚調味,反更突出走地雞和蔬菜的鮮味,令人驚喜。
酸乳酪方面,粗眉仔點原味,公主則好事多為的點了草莓味。送到後才發覺兩者其實都是原味,不過「草莓味」的加了不多於十粒咁大把草莓罷了,後來公主嫌酸,只吃了兩粒草莓就全數撥給我,認真無謂,因為「草莓味」比原味貴了足足一倍。
撒加達與世隔絕,繁囂的空氣飄不到這裏來,除了零星遙遠的雞鳴犬吠,就只有星星眨眼的聲音…
眨眼的聲音?眨眼會發出聲音的麼?
粗眉仔沒有深究,在床上過了一個香甜的晚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