攀爬神山後翌日,粗眉仔和公主便「涉水」,而且涉的更是湍急度達三至四級(唔好問粗眉仔點計,佢都唔知。)的巴達斯河(Padas River)。
話就話七點半出發,但到八點四才有人來酒店接粗眉仔和公主。
兩人參加的這個激流旅程也是由Rozie安排的,一團共有四十人,除了粗眉仔和公主外,似乎還有好幾個香港人。
領隊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,自稱Richie,他說巴達斯河(Padas River)中的Padas 解作辛辣(spicy),但後來粗眉仔查字典,發現Padas在馬拉話應解作泥土,且此河確實呈泥黃色,故Padas River譯作泥河會更貼切。
旅遊巴一直往南駛,駛了一個小時多一點才停下來,接了幾個人上車,其中一個是個看起來年過六十的老婆婆。
車子行駛期間,Richie向眾人派發一張「生死狀」,並苦笑道:「大家都要簽這個,至於上面的細節嘛,我勸大家還是別看了,免得越看越害怕。」
嘩!唔通激流真係咁「激」?
話雖如此,大家還是毫不猶豫地簽了,出事再算。
旅遊巴再駛多一個半小時才到達某個小鎮,並在火車站旁停下來。
一停車,Richie就叫大家到火車站的洗手間處換衣服,並將沒甚麼用的東西包括貴重物品留在車上。
火車站的洗手間需要收費(兩毫子馬幣),但不大乾淨,幸好粗眉仔事前穿了泳褲,可以快速變身。
粗眉仔信不過車上的保安,加上又帶有防水袋,所以除了粗眉仔和公主外,其餘人都「來去無牽掛」。
在月台上等了幾分鐘,粗眉仔一干人要乘坐的列車便駛來,所謂列車,其實不過是一個火車頭拖一格比貨卡稍稍體面的載客車廂罷了,而且火車頭係由柴油發動,比「銀河鐵道999」的列車還要「懷舊」。
火車上的乘客百分之一百都是激流旅程的遊客和工作人員,可以說,這條鐵路是為遊客而設的。
車廂細小而侷促,兼又屁股多座位少,幸好粗眉仔和公主眼明手快,不用坐地下。
火車穿過田野,行經五顏六色的小屋…車廂外景色清新自然,抵消了車廂內的萬分悶熱。
火車行了十五分鐘便停了。
發生了甚麼事?
大家都不知道,因為火車的工作人員甚麼都沒說。
過了好一會,Richie才忽然跑出來向大家宣佈:「火車頭壞了。」
「那現在我們該怎辦?」有人問。
「會有另一個火車頭駛來,先把我們拖回去,再換另一輛火車。」
「要多久?」另一個人問。
「最快也要一個小時。」
粗眉仔於是說:「這裏好熱,我們可以下車等嗎?」
Richie點點頭,所有人跟著就下車了。
外面比車廂裏頭涼快得多,偶爾有幾架貨車駛過,公主打趣問:「我們是否可以坐順風車?」幸好等了沒多久,前來「打救」粗眉仔等人的火車頭駛到,將粗眉仔原先坐的火車拖回火車站。
十分鐘後,粗眉仔和公主乘另一輛火車再度出發,這輛火車可比先前的簇新多了。
既然如此,當初該用這輛火車才是…粗眉仔這樣埋怨。
穿過重重茂密的熱帶雨林後,粗眉仔便看見巴達斯河,河如其名,好一道黃泥水。
火車一直逆巴達斯河而上,差不多一小時後才到達目的地。
從落車的火車站再沿路軌步行十分鐘,便到達這次激流旅程的基地,沿途看見一大塊一大塊原橡膠片,此地居民就是以生產橡膠維生。
大家先在基地穿好救生衣和戴上頭盔,然後Richie便出場,講授一些划艇技巧和安全知識。
講解完畢,Richie將四十人分成六組。粗眉仔和公主跟一對從吉隆坡來的夫婦同組,再加一個老婆婆。
老婆婆非常活潑好動,一知道自己跟粗眉仔和公主同組,立即自我介紹:「我叫蓮達(Linda),是從英國來的。」
從基地再往上游方向行五分鐘,便到落船地點,八隻結實飽滿的橡皮艇正躺在水邊,等待出發。
一見橡皮艇,蓮達就興奮不己,即時舉起船槳像紅番般呼叫幾聲,逗得其他人笑個不已。
蓮達一落艇就佔了頭位,粗眉仔很快亦佔領另一個前座,公主坐粗眉仔後面,吉隆坡夫婦壓尾,同艇的還有兩名工作人員,以防萬一。
下水了,雖然只是剛開始,水流已經急得能把橡皮艇沖走,不需用人手划。
未幾,橡皮艇便遇上第一段急流(rapid)。
「划!快划!用力划!」船尾負責掌舵的工作人員喊。
所有人不敢怠慢,聽聽話話出力划。
橡皮艇猛地搖晃了好幾下,總算順利通過第一段急流。
粗眉仔身痕,向掌舵的問道:「如果不划會怎麼樣?」
掌舵的陰陰沉沉地說:「會反艇。(overturn)」
粗眉仔於是不敢再搞事。
沿河的風景不算美,空氣和河水亦不如斐濟的紐瓦河(Nauva)甘甜,但這裏勝在河水夠急,可以玩得更激。
噗通!
前面的橡皮艇有人掉下水裏去了!
粗眉仔連忙望向掌舵的,掌舵的笑道:「這裏是游泳池。」
原來他們是自己跳下水裏去的。
粗眉仔見河水啡黃色的不大開胃,一臉狐疑地問:「真的可以游嗎?」
噗通!
粗眉仔嚇一大跳,原來是蓮達掉…不,跳下水裏去了。
「還等甚麼?快下來呀!」蓮達喊道。
粗眉仔於是不再猶豫。
噗通!噗通!
公主見粗眉仔落水,亦有樣學樣。
水流比想像中湍急,基本上粗眉仔只能浸浸水,要游水是不大可能的。
大家水裏泡了不到兩分鐘,橡皮艇上的工作人員便叫大家上水,急流又來了,如果不上水就有危險。
粗眉仔是男人,且自恃年青力壯,便讓其他人先上橡皮艇。等到粗眉仔要上艇,水流經已急得可怕,粗眉仔一驚,想用雙腳行回去,站不穩之餘反被河床突起的岩石絆了幾下,好不容易終於被「救」上橡皮艇,發覺腳踝給割損了。
粗眉仔旅遊小貼士
身處激流了,應將四肢攤開,屁肢向下,切忌嘗試行走,倘腳趾或鞋被河床的石堆絆住,後果不堪切想。
第二道急流比第一道弱些,粗眉仔和公主所乘的橡皮艇順利通過。
這時候,另一艘橡皮艇靠近,一個人忽然跳來,將攝錄機的鏡頭對準粗眉仔,並叫粗眉仔自我介紹,原來他也是工作人員之一。橡皮艇上所有人都自我介紹完後,攝影師又敏捷地跳到另一艘橡皮艇,繼續其他人的自我介紹。沿途不時會有工作人員的獨木舟出現,安全措施做得很足。
岸上間中會有當地居民向橡皮艇揮手,非常有善,粗眉仔此等文明人眼中的所謂未開化者,往往比已開化的文明...
噗通!噗通!
第三道激流比先前的利害得多,蓮達和吉隆坡夫婦中的婦慘被拋下水去。
大家連忙「救」人,由於穿著救生衣,手腳都不大靈活,千辛萬苦才將兩人「救」上來。
縱然蓮達由頭濕到落腳,仍興奮地哈哈大笑,受蓮達感染,橡皮艇上其他人也笑了。
粗眉仔發現, 除了自己和公主所乘的橡皮艇外,其他橡皮艇都是靜靜的,莫非他們都給嚇呆了?
粗眉仔見一邊區岸上森林茂密而且渺無人煙,因問:「森林裏有些甚麼野生動物?」
工作人員阿Joe想了想然後說:「老虎。」
「嚇!不會吧?」所有人驚呼。
「說笑的。」阿Joe笑道。
粗眉仔還想追問時,阿Joe卻說:「前面有急流,大家快準備。」
到最後,粗眉仔都不知森林裏究竟有些甚麼。